在自己身上做疫苗试验的“呆子”——李河民的故事

2019年09月27日来源:台胞之家网

  阎 崑(文史工作者)

  常识告诉我们,实验室里会养一些小动物,像蟾蜍、兔子、猴子、狗,最常见的是小白鼠,那是做试验用的。科学家为了获得有关生物学、医学等方面的新知识、解决具体问题或研制新的药品,需要在实验室使用动物进行科学研究,在取得准确效果数据的基础上确定安全,才可做小范围的人体试验,最终才用于医学临床。太专业的知识我们也弄不懂,最起码知道做药物的人体试验是有一定风险的,要慎之又慎。

李河民在工作中

  可是在这里,却有一个“呆子”,竟然在自己的身上做疫苗试验,他就是老台胞李河民。

  李河民是高雄冈山人,在台湾的名字叫蔡川燕,1922年出生,日本东京医大毕业, 1944年来到大陆,当时才22岁。日本投降后来到解放区参加了革命,从事医生工作。在医院看病的时候,经常碰到一些战士,受伤后得了破伤风,破伤风必须有抗毒霉素才行,因为没有药,好多战士年纪轻轻就死掉了。看到这种情况,李河民非常忧心,觉得不能眼睁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士都病死,他说:“我那会儿年轻,胆子也大,就写了一封信给卫生部长,建议研究生产抗毒素疫苗。”没想到组织很快就批准了他的建议,并责成他负责组建专门研究生产疫苗的实验室。就这样李河民和他的同事们把石家庄附近的一个教会的会堂当作培养疫苗的实验室,因陋就简,反复实验,愣是在解放区艰苦的环境里生产出疫苗来,这是非常不容易的。“我真正搞防疫研究,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李河民自豪地说。

1983年11月,李河民(中)在马尼拉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区肝炎疫苗讨论会上担任大会副主席

  北平和平解放,李河民和同事们奉命接管了国民党“中央卫生研究院北京分院和中央防疫处”,成立了研究所,从事病毒研究,后来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行当。

  那么,在自己身上做疫苗试验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河民回忆说:“北京解放以后乙型脑炎(也叫日本脑炎,有区域性,主要发生在日本沿海、印度尼西亚、印度、巴基斯坦这一带)流行比较厉害,得了乙型脑炎的人30%非死即残,影响太大了。周总理向卫生部提出要求,应该研究防治的办法。当时接管委员会卫生部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卫生研究院。”

  接受了这个任务的李河民,脑子里总想着这个问题,那时临床使用的疫苗效果不好,注射以后产生病态反应,有好多的副作用,怎么办?李河民想到了自己做活的疫苗,但当时国际上对做活疫苗的理论有不同的意见,争论很大。李河民们摆脱既有理论的束缚,采用“定向游变”的方法培养病毒,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研制出了活疫苗。

李河民(前排中)与研究肝炎的同事合影

  研制出的疫苗必须经过试验,李河民说:“我们买了好多猴子做试验,直接在猴子脑子里边注射,结果证明是安全的。但动物跟人毕竟不一样啊!给人注射,你那个东西保险吗?谁让你做实验呀?我决定第一个先给自己打。”这个台湾人拿出了那股“呆”劲儿。

  “您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有风险吗?”

  “我对自己研制的产品有信心。”李河民坚定地说,“打过之后没有副作用,再给我们室从事这项研究的三个骨干打。还怕不保险,又给我的孩子打,我孩子那时正好五六岁,实验效果非常好。我们肯定是有信心才敢这样做的,因为多次试验证明都是安全的。”

李河民(中)在生化检定室指导研究生观察乙型肝炎疫苗电泳结果

  做这个疫苗实验前后用了30多年,终于成功了,在临床医学广泛运用,也得到了国际上的承认。李河民骄傲地说:“这项研究成果在世界上是首创,我们是唯一的。”凭着这项科研成果,李河民的名字被收入了《世界名人录》,后来又获得了全国药物系统特殊贡献奖。李河民告诉笔者,因为这个研究理论符合辩证法,所以引起了有关方面的重视,中央党校、中国科学技术研究中心等机构都把这项成果作为一个典型案例收入教材和书中。

  (李河民先生已于2016年9月29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4岁,谨以此文纪念这位可敬的老人)

  (本文发表于《台声》2017/12月下 总第439期:

  台湾《两岸犇报》转载于第169期)

1983年在马尼拉参加WPRO乙肝疫苗工作会议

2001年,李河民出访美国时,与儿子李堤一家人在一起(左起:李堤的大女儿、小女儿、李堤妻子、李河民、李堤

[编辑:刘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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